虎妈说:一天不练手生,一天不练退步
教程:小学英语学习方法  浏览: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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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不练手生,一天不练退步

    ——记“人在旅途”

    我们非常喜欢带着孩子去旅行。在大女儿12岁、小女儿9岁那年,她们就已经把自己天真烂漫的脚印,留在了世界各地的39座城市和岛屿上。

    我想,我可能有一点儿热衷于布道的倾向。像许多传教士那样,我喜欢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翻来覆去地讲。比如,我的“反地方主义系列讲座”(Anti-Provincialism Lecture Series)就是其中之一。只要想起这个话题,差不多就会令我气血上涌。

    无论何时,我只要听到索菲娅和露露在讥笑一个有着外国名字的美国人——不管是“Freek de Groot”,还是“Kwok Gum”,我都会勃然大怒。

    “你们知不知道这么说有多么愚昧和陈腐?”我生气地质问道,“‘Jasminder’和‘Parminder’在印度是很普通的名字,来自这些家庭的人,难道就不光彩,就带着耻辱的印记吗?我妈妈的爸爸名叫‘GoGa Yong’,你们认为这个名字很可笑吗?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Brianyy’和‘Shelby’这两个名字很愚蠢,只有失败者才会取这样的名字呢?永远不要根据名字来对人做出判断!”

    我不相信我的女儿会取笑别人说英语的外国口音,但如果我不是有言在先,她们或许会这样做。不谙世事的孩子有时会极其残忍无理。

    “绝不能拿别人的外国口音开玩笑,”我在许多场合都告诫过她们,“你们知道外国口音代表着什么吗?那是勇敢的象征!这些人远渡重洋才来到这个国家。我父母说英语有口音,我也有口音。我被送到幼儿园的时候,一个英语单词都不会,甚至在小学三年级,有些同学还在嘲笑我的外国口音。可是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吗?看大门儿。”

    索菲娅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索菲娅,假如有一天你移居中国,你要问问自己,你会是什么样子,你以为你说中国话的腔调会有多么完美吗?我认为这样的换位思考对你来说非常重要,我不希望你成为一个褊狭的美国人。你知道美国人中的超重者胖得有多离谱吗?那么,在做了3 000年的苗条美女和挺拔俊男后,中国人忽然间也肥胖起来,因为他们一直在吃美国的肯德基。”

    “等一等,”索菲娅说,“你不是说你小时候很胖,商店里买不到你能穿的衣服,你妈妈不得不自己动手为你做衣服吗?”

    “没错。”

    “而你之所以这么胖,是因为你用妈妈烹饪的面条和饺子来填满肚子。”索菲娅继续问道,“你是不是曾经一口气吃了45个烧卖?”

    “是啊,”我回答,“我爸爸很是为我骄傲。这个数字可是他的10倍,是我妹妹、骨感美人美夏的3倍。”

    “这么说,吃中国食品也能让你肥胖啰。”索菲娅咄咄逼人地说。

    或许我说话的逻辑不够严密,但我有自己要强调的重点。我珍视世界大同、五湖四海的理念,确信女孩子要接受不同文化的熏陶。 因此,杰德和我总是抓住我们外出旅行的一切机会,带她们去看世界,甚至在女儿还很年幼的时候,我们就有意识地这么做了。有时候,为了省钱,我们全家人会挤在一张床上睡觉。于是,在大女儿12岁、小女儿9岁那年,她们就已经把自己天真烂漫的脚印,留在了伦敦、巴黎、尼斯(法国南部港市)、罗马、威尼斯、米兰、阿姆斯特丹、海牙(荷兰城市)、巴塞罗那、马德里、马拉加(西班牙港口城市)、利希滕斯坦城堡(位于德国境内)、摩纳哥、慕尼黑、柏林、布鲁塞尔、布鲁日(比利时西北部城市)、斯特拉斯堡(法国东北部城市)、北京、上海、东京、香港、马尼拉、伊斯坦布尔、墨西哥城、墨西哥坎昆岛、布宜诺斯艾利斯(阿根廷首都)、圣迭戈(智利首都)、里约热内卢、圣保罗(巴西圣保罗州首府)、拉巴斯(玻利维亚实际的首都,政府和议会所在地)、苏克雷(玻利维亚法定的首都,最高法院所在地)、科恰班巴(玻利维亚中西部城市)、牙买加、丹吉尔(摩纳哥北部古城)、非斯(摩纳哥北部历史名都)、约翰内斯堡(南非城市)、开普敦(南非法定首都)、直布罗陀岩(位于伊比利亚半岛)。

    我们一家四口在整个一年中都在期盼着我们的假期。

    通常,我们会将旅行时间的安排与我父母和小妹妹美音的出国游玩计划协调起来,7个人租借一辆大面包车,由杰德负责驾驶。我们把欢笑洒满旅途,路旁的行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对眼前这个奇怪的、不同人种的联合体颇为诧异。也许他们在想:那个男人(杰德)是不是这个亚洲家庭收养的白人儿子?或者那个男人是个不法分子,要将其他6人贩卖为奴?

    索菲娅和露露则非常喜欢姥姥和姥爷。两位老人对孙女表现出由衷的溺爱和荒谬的放纵,与当年他们管教我的方式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

    女孩们对我父亲——她们的姥爷非常着迷,他的确不像她们曾经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在我们外出游玩的时候,他经常消失在闹市的巷子里,然后怀抱着各种各样诸如上海蒸饺或比利时薄煎饼这样的地方特产,忽然间出现在大家面前。(我父亲总喜欢尝试一切,在西方的饭店里,他常常会点两种特色的正餐来品尝。)与此同时,我则表演“爬行动物模仿秀”(我有一张非同寻常的、弹性十足的脸),逗得全家人哈哈大笑。我们一起走过了妙趣横生的旅途,难忘的点点滴滴融入我们每个人的心里,成为一份永久的珍藏。

    人在旅途中,一切都是那样圆满,唯一的缺憾是孩子们无法坚持练琴。

    在家时,她们没有一天不练钢琴和小提琴,即便是在她们的生日里(开心之余——坚持),或者病了(服用阿德维尔止痛药——坚持),或刚刚去牙科医生那儿拔了牙(服用含有可待因的泰诺–3—坚持)。我没有看到在旅行时就应该中断练习的理由,可我父母却极力反对让孩子们在旅行时练琴。

    “这也太离谱了!”他们摇着头说,“让孩子们好好地享受假期吧,停练几天时间,不会对琴艺带来什么影响。”

    然而,严肃认真对待艺术的音乐家可不这么看。

    露露的小提琴老师舒加特先生认为,“一天不练手生,一天不练就会退步”。我也向女儿们挑明:“当我们去旅行的时候,你们知道金家的孩子们在做什么吗?练习!他们没有去旅行。难道你们会眼看着他们超过我们吗?”

    对露露来说,携带小提琴比较容易,她可以把它直接带上飞机,然后放进头顶的行李仓。对索菲娅来说,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如果我们只是在美国国内旅行,通常几个长途电话就能把练习的钢琴搞定。美国的宾馆里,总是流淌着钢琴悦耳的旋律。在一楼的大堂酒吧,一般都会摆放钢琴。此外,至少还有两架钢琴放在不同的会议接待室。我会提前打电话给芝加哥万豪国际酒店,预订在大宴会厅早晨6点至8点练习钢琴的时间,或提前预订帕萨迪纳朗廷酒店晚上10点至午夜的练琴时段。

    在这个过程中,偶尔也会发生一些小插曲。

    在毛伊岛 [1] 的维雷亚大酒店,服务员把索菲娅带到了火山酒吧的电子琴前。但是,电子琴的键盘只有两个8度音阶,无法弹奏肖邦的波兰舞曲升C小调。而且,旁边还有一堂让人分心的潜水课同时在酒吧里讲授。因此,索菲娅只好转移到地下室的储藏间练琴。在那里,我们看到服务员正在拂去酒店婴儿钢琴上的灰尘。

    到国外去旅行时,要为索菲娅找到练习的钢琴就更加困难了。这常常需要我们发挥创造力来破解难题。

    我们曾经寻遍伦敦所有的地方,发现找到可供练习的钢琴,简直比登天还难。那一年,因为杰德撰写的《谋杀的解析》(The Interpretation of Murder )一书获奖,我们在伦敦待了4天。杰德的书描写了一桩历史上发生的恐怖疑案,由西格蒙德·弗洛伊德1909年唯一一次访美之行而展开。当时,杰德的这本书在英国荣登图书销量的榜首,他也被当作名人受到热捧,可这对我在音乐的“前线”督促孩子们练琴毫无帮助。

    在我们下榻的切尔西酒店,我问服务员能不能让我的女儿找个时间在他们图书馆里练习钢琴,她听了我的话显得非常惶恐,好像我在要求把酒店变成难民营。

    “图书馆?喔——天哪,不,我想这不可能!”

    就在那天的晚些时候,显然是由于一位宾馆的服务员将露露在房间里练习小提琴的事儿报告了上级,露露的练习马上就被禁止了。幸运的是,我通过互联网发现伦敦有个地方可以租借练习钢琴的房间,按小时付费,而且并不贵。

    每天,当杰德在接受电台和电视台采访时,我和女儿们就离开我们下榻的酒店,搭乘公交车,前往那个被夹在两个三明治店之间、设计装修得就像殡仪馆似的商店。90分钟的练习后,我们再坐公交车返回酒店。

    我们一直想方设法地在旅行中坚持练习。在比利时的勒芬 [2] ,我们在一家曾经是修道院的地方练琴;在另一个城市(我已不太记得地名了),我们发现一家拥有钢琴的西班牙餐馆,他们允许索菲娅在员工打扫完卫生、准备好晚餐的桌子后,从下午3点至5点在那里进行练习。

    偶尔,杰德会为我把假期搞得这么紧张而不开心。“那么,我们今天下午是去看看罗马圆形大剧场,”他带着几分嘲讽的口吻问道,“还是再次光顾那家钢琴商店?”

    索菲娅对我也极为愤怒。当我向酒店的人介绍,说她是一位“音乐会的钢琴演奏家”时,她都颇为不悦。“你可别这么说!这不是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我则全然不赞成她的说法。“你当然是个钢琴演奏家,索菲娅。你在为音乐会演奏,就是音乐会的钢琴演奏家啦。”

    我与露露还常常会陷入乏味冗长的、不断升级的争吵——浪费了太多的假日时光,错过了博物馆的开放时间,或不得不取消某个餐馆的预订……

    然而,所有的放弃和牺牲都是值得的!

    每当我们回到纽黑文,索菲娅和露露在假期中的进步,总是让她们的音乐老师感到震惊。

    我们到达中国西安不久,索菲娅就已在黎明前练习了两个小时的钢琴。然后,我们才去参观了由8 000个如真人般大小的秦朝士兵组成的兵马俑,那是秦始皇——中国的第一位皇帝为自己在另一个世界准备的军队。也正是在中国西安,索菲娅第二次在协奏曲大赛上获奖。这次,她弹奏了莫扎特的降B大调第15钢琴协奏曲。与此同时,露露也作为首席小提琴手,应邀参加了各种三重奏和四重奏的演出。一时间,我发现露露受到其他小提琴老师的关注和青睐,而他们则正在寻找年轻的音乐天才,为自己的音乐世界锦上添花。

    不过,我也不得不承认,在旅途中坚持练习有时真的是困难重重。

    记得有一次我们在希腊度假,我父母也与我们同行。游览雅典时,就是在参观雅典的卫城和海王的波塞冬神殿之间,我们还见缝插针地进行了练习。之后,我们搭乘一架小飞机前往克里特岛。下午3点钟到达提供住宿和早餐的旅店后,我父亲迫不及待地要带着女孩子们去看克诺索斯宫。在希腊的神话传说中,在那里,克里特的米诺斯国王曾经将一个人身牛头的怪物囚禁在地下的迷宫里。

    “好吧,爸爸,你可以带她们去。”我说,“但是露露和我只需要10分钟练练小提琴。”

    听了我的话,在场的每个人都流露出惊讶的神情。“能不能晚饭后再练?”我母亲建议道。

    “不行,妈妈。”我坚定地回答,“露露答应今天加练10分钟,因为她昨天练琴时提前结束了。假如她说话算话,我们真的只需要耽搁10分钟,就能轻松愉快地出门了。”

    天哪,我真不希望任何人再经受这样的折磨。

    那天下午,杰德、索菲娅、露露和我被困在一间差不多要让人患上幽闭恐惧症的小屋子里。杰德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份《国际先驱论坛报》(International Herald Tribune ),一脸严肃地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到阅读上;索菲娅躲到卫生间里看书;我父母在旅店大堂里焦急地等候着,他们既不想打扰我们,又担心其他客人会听到露露与我之间的唇枪舌剑、高音比赛和相互攻击——“那个音符又降调了,露露。”“实际上,它是太高了。妈妈,你根本就不懂!”

    10分钟过去了,露露拒绝再好好地哪怕是拉动一下琴弓。显然,我们不能就这样收尾……最后,在我们终于完事儿后——露露愤愤不平、泪流满面;杰德双唇紧闭、郁闷至极;我父母则等得疲劳过度、昏昏欲睡;而我们要参观的克诺索斯宫,则到了该关门谢客的时间……

    我不知道20年以后,我的女儿们会怎样回忆起妈妈逼着她们苦苦练琴的这些岁月、这些故事。她们会不会告诉自己的孩子,“我妈妈是一架操控他人的机器,我们即便在印度游览孟买和新德里之前都得练琴”?或者,她们也会拥有一些柔美的记忆?

    或许,露露会忆起在印度的北部城市阿格拉,她第一次完美流畅地演奏布鲁赫小提琴协奏曲的情景——就在那个透过明亮的窗户,就能将美丽的泰姬陵尽收眼底的拱形酒店前,景美,人美,琴声更美。那一天,我们母女俩没有“拉开战场”,也许是因为时差的折磨,让我们“斗志”尽失。

    索菲娅会不会想起那个令人心酸的地方——巴塞罗那,我曾经在钢琴前给过她一巴掌,只因她弹琴时手指不够刚劲有力?如果她没有忘记这件事,我希望她还记得在法国的洛克布鲁娜——那个栖息在悬崖上的村庄。在那里,旅店经理听到索菲娅练习的琴声很是惊讶,当即便邀请她晚上为饭店所有的宾客演奏。

    小小的音乐会在一间可以俯瞰地中海迷人风光的玻璃屋里举行,索菲娅弹奏了圣桑 [3] 第二协奏曲的第二乐章,博得满堂喝彩。客人们团团围住索菲娅,给了她真诚的祝福和热情的拥抱。

    [1] 毛伊岛(Maui),美国夏威夷群岛的第二大岛,位于夏威夷岛西北41公里处。——译者注

    [2] 勒芬(Leuven),比利时第九大城市,靠近首都布鲁塞尔。——译者注

    [3] 圣桑(Saint-Saën),法国著名作曲家、电影配乐家,主要作品有《约翰·威廉斯》《侏罗纪公园》《辛德勒名单》《大白鲨》等。——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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