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兰简史 Saxon Dawn 撒克逊的黎明(41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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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格兰简史 Saxon Dawn 撒克逊的黎明(410—600)

    公元410年,腹背受敌的罗马皇帝霍诺里乌斯(Honorius)派人向 不列颠尼亚省注1的罗马殖民者送去一封信。这些殖民者此时已经失去了罗马军队的保护。这些军队为了保卫罗马帝国在过去半个世纪内被迫撤出不列颠尼亚省,于是殖民者写信恳请罗马方面派援兵对抗撒克逊人来自北海方向的进攻。但罗马皇帝此时正被西哥特人(Visigoths)包围,因此一块远离已知世界的偏远殖民地并没有多大战略意义。地中海兴盛千年的文明正在走向衰落。自顾不暇的霍诺里乌斯便写信建议这些殖民者“采取措施保卫自己”。

    在不列颠群岛,公元5至6世纪是极其黑暗的时期。铁器时代的凯尔特人,即所谓的古不列颠人于公元前1000年至公元前600年之间从欧洲大陆迁移而来,在公元3世纪时与罗马侵略者通婚。但后来罗马军队的撤退使他们毫无自我防卫或保护己方别墅、寺庙和戏院等罗马遗产的能力。他们曾请求罗马方面派兵打击这些袭击者,在遭到罗马方面的拒绝后,对这些侵略者更是毫无反抗之力。

    日耳曼族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强行在不列颠群岛东海岸定居下来,英格兰由此而生。

    图中是萨福克郡萨顿胡(Sutton Hoo)古迹发现的武士头盔,现藏于大英博物馆。

    这些新的侵略者从哪里来?探寻“英格兰诞生”问题的历史学家很快就陷入了争议。关于不列颠群岛东半部此时发生了什么,存在两种说法。

    一种说法认为,向南朝法国进发的日耳曼部落遭到了克洛维斯国王领导下的法兰克人的阻击,只好从北海绕道,来到不列颠群岛。他们的侵略之举,也许还得到了已在大不列颠居留的罗马雇佣兵的协助,这在本质上是种族灭绝。他们残杀或彻底征服了英格兰东部的土著不列颠部落,譬如爱西尼人(Iceni)和特里诺凡帝人(Trinovantes),并抹杀了这些部落的文化。这种论点得到了少数当时幸免于难的目击者的支持。同时代的唯一资料来源于6世纪的一名威尔士(或西国)僧侣,名叫吉尔达斯(Gildas)。他用生动的语言记述了当时的侵略惨状:“毫无虔诚之心的人……在着火之后并未停止,直到几乎整个岛屿陷入火海,大火伸着野蛮而血红的舌头在西部海岸肆虐”。他引述了5世纪一份名为《不列颠的呻吟》(theGroan of the British)的文件里的话,这份文件描述了失去罗马保护后的古不列颠人的惨状:“野蛮人把我们赶往海边,可海水又迫使我们回到野蛮人那边。”7世纪后期,有“英国历史之父”之称的比德(Venerable Bede,540—604)在其著作《英吉利教会史》(Ecclesiastical History of the English People)一书中对上述种族灭绝的论点表示认可。他在书中提到了盎格鲁人的大肆侵略行为,这些盎格鲁人甚至抛弃了自己的日耳曼聚居地。在此之前的不列颠文化几乎全部被摧毁,古不列颠语言(即布立吞语言)和罗马基督教就这样在不列颠群岛上消失了。而未被大火夷为平地的所谓的罗马—大不列颠别墅和城镇也走向衰败。

    另一种说法认为,当时不列颠并没有遭到外来侵略,而是内部扩张。此时日耳曼人和比利时人早就在大不列颠东部地区定居,他们经常同北海沿岸的人进行贸易,有时也向后者发动攻击。最新考古学DNA研究证实了不列颠群岛附近海域是通航“领域”的观点,而内陆则形成了一个较为牢固的屏障。因此罗马撤退时期的大不列颠群岛文化被一分为二,一个是日耳曼部落居住数百年之久的北海海岸,另一个是语言和文化方面属于凯尔特式的爱尔兰海和大西洋海岸。这种说法认为当时英格兰东部的“古不列颠人”或凯尔特人寥寥无几,因此也没有什么好铲除的。这解释了少量布立吞语(Brythonic Language)痕迹和地名存在的原因,但却不能解释海外侵略和凯尔特人狂热信仰唯一上帝等说法。

    对于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论点,恐怕只有一种结论可以说得通,那就是两种说法各自有其正确的内容。罗马人离开后,日耳曼定居者才一波波到来,加入到了原有的日耳曼定居者中。

    不管怎样,很明显,在5至6世纪期间,一个在语言和社会方面与欧洲大陆一脉相承的部族势不可当地越过罗马不列颠尼亚省,朝西进发,土著不列颠人无力还击。比德认为,这场西进运动的参与者有朱特人(Jutes)、弗里斯人(Frisians)、盎格鲁人和撒克逊人。Saeson、Sassenach和Sawsnek分别是古威尔士语、盖尔语和康沃尔语中对英格兰人的称谓。大约公元450年,亨吉斯特(Hengist)和霍萨(Horsa)兄弟领导下的朱特人来到肯特,势力扩展到怀特岛(Isle of Wight),他们曾被罗马—不列颠统治者沃蒂根(Vortigern)聘为雇佣兵。与此同时,来自德国最北边与丹麦毗邻的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的“角度”(angle)的盎格鲁人也到达,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了东盎格里亚,并最终命名了英格兰。来自德国北部的撒克逊人在南海岸定居下来,足迹遍布泰晤士河流域,形成了现今称为埃塞克斯(Essex,意即东撒克逊)、米德尔塞克斯(Middlesex)、韦塞克斯(Wessex)和苏塞克斯(Sussex)的疆土。这些人被称为撒克逊人,他们的语言被称为盎格鲁—撒克逊语。认为侵略发生的学者坚称异教徒的撒克逊人抹去了罗马基督教的一切痕迹。相比之下,此时的威尔士人正在经历“圣徒辈出”的基督教时代。许多威尔士教堂都是6世纪,甚至是5世纪建立的,大不列颠最古老的大教堂位于威尔士班格尔(Bangor),是戴尼奥尔(Deiniol)于525年创办的。几乎在同一时间,圣派特罗克(St Petroc)在英格兰的康沃尔郡(Cornwall)传教,而圣卡隆巴(St Columba)正从爱尔兰前往爱奥那岛(Iona Island),并于563年左右在那里建立了一所修道院。

    吉尔达斯不仅记述了撒克逊人对古不列颠人所造成的痛苦,还记述了古不列颠人的抵抗之举。6世纪40年代,他用笔记录了和平时期自己在塞文谷(Severn valley)生活的经历,当时撒克逊人的侵略活动在英国西部陷入停顿状态。他将此归功于一位不列颠领袖,这位领袖于5、6世纪之交时在一个叫巴顿山(Mount Badon)的地方大败撒克逊人,此地可能位于萨默塞特郡(Somerset)南凯德伯里(SouthCadbury)堡垒附近。吉尔达斯只提到一位指挥官的名字,那便是安普罗修斯•安布罗修斯(Ambrosius Aureliannus),他生于5世纪末,是罗马人与不列颠人的混血儿,他“在战场上有赢有输”。他的绰号可能是“大熊”,因为他身上所披战袍是用熊皮制作的。熊在凯尔特语中有“长胡子的男子”(artos)之意。

    作为异教徒的撒克逊人最初驱赶了由罗马传到英国的基督教。图中是一幅12世纪的手稿,描绘的是撒克逊人的神—沃登,周围都是他的后裔。

    在黑暗中的这一抹闪光是最接近“亚瑟王”(Arthur)传说的一段历史。基于这段历史,衍生出了一个恢宏的传说。正是从吉尔达斯的笔下,才衍生出后来有“9世纪宣传员”之称的历史学家内尼厄斯(Nennius)和有“20世纪幻想家”之称的蒙茅斯的杰弗里(Geoffreyof Monmouth)所描绘的亚瑟王,而亚瑟王是大部分北欧骑士文化意象内容的源头。托马斯•马洛礼(Thomas Malory)也据此在15世纪写出了《亚瑟王之死》(Morte d’Arthur)这本畅销书。马洛礼之后,又有19世纪的阿尔弗雷德•丁尼生(AlfredTennyson)、拉斐尔前派、好莱坞和“圣杯”(Holy Grail),这些创作者根据猜想创造出一个存在于撒克逊人到来之前的神秘王国卡米洛特(Camelot)、一位叫梅林(Merlin)的术士,还有许多侠义之行、伤心往事和悲剧。不列颠人、撒克逊人、诺曼人和都铎王朝人都声称亚瑟王是自己的祖先,那段纯净而恢宏的历史仿佛具有某种不可思议的吸引力。

    即便吉尔达斯笔下的这段和平时期确实存在过,这段时期也并没有持续多久。6世纪末,撒克逊人已在塞文河畔定居,一名叫布诺(Beuno)的威尔士圣徒报告说“听见河对岸传来口音奇怪的人说话的声音”。他担心这些人有一天会“占领此地,将此地收归囊中”。当撒克逊人最终占领汇入北海大峡谷的河流时,不列颠人正忙着占领苏格兰、爱尔兰、威尔士、康沃尔、坎布里亚(Cumbria)以及苏格兰边境的古北地区。凯尔特语此时被一分为二,分别是戈伊德尔语(包括爱尔兰语、苏格兰盖尔语和马恩岛语)和布立吞语(包括坎伯兰语、威尔士语和康沃尔语)。此时或更早,出现了从康沃尔出发,跨越英吉利海峡,向法国阿莫里凯(Armorica)迁移的行为。因此,先前由罗马统治的不列颠人变成了法国布列塔尼人(Brittany),他们的语言称为布列塔尼语,这种语言和当代威尔士语同宗同源。

    7世纪末,撒克逊人在早期国王的统治下不断汇聚壮大。第一位便是英武不凡的肯特国王艾塞尔伯特(Ethelbert),他的统治时间从580年开始,直到他616年去世。艾塞尔伯特国王是一名异教徒,他迎娶了法王克洛维斯国王(King Clovis)的孙女贝莎(Bertha)公主,从而巩固了和海峡对岸的法兰克人的联盟,不过这桩婚事的附加条件是法国公主婚后保留基督教信仰。贝莎公主带来了自己的牧师,据说他们在坎特伯雷圣马丁古老的罗马教堂中举行了礼拜活动。或许正因为此,教皇格列高利一世(Pope Gregory,540—604)后来才派圣•奥古斯丁率传教团前来肯特。

    英国人对撒克逊人的扩张进行了断断续续的抵抗。位于萨摩赛特的南凯德伯里被认为是一处古老的英国堡垒,传说跟亚瑟王有关。

    与此同时,在北方,诺森布里亚(Northumbria)在一位伟大勇士的领导下团结起来,这位勇士便是伯尼西亚(Bernicia,593—616)国王艾塞弗里斯(Ethelfrith),他后来在撒克逊人定居地修筑防御工事对抗不列颠人的反抗活动。位于不列颠北方的葛德丁部落可能以爱丁堡山地地区为根据地,该部落的活动被一名叫阿纽林(Aneurin)的吟游诗人写进了《葛德丁》(TheGododdin)一书,这是不列颠文学(与英格兰文学相对应)的首部伟大作品。据作者记载,一支由300名战士组成的军队在首领米尼道格(Mynyddog)的带领下向南行进,时间大约是600年,他们在约克郡卡特瑞克(Catterick)附近遭遇了艾塞弗里斯。阿纽林描写了其中一名不列颠士兵:

    也许几年之后便是一条男子汉,

    朝气蓬勃,勇猛过人……

    还未娶妻,

    已赴沙场

    还未入土,

    已成乌鸦盘中餐。

    葛德丁部落几乎全军覆没,只有阿纽林幸免于难,逃出来给我们讲述了这个故事。他的这首诗歌见于中世纪威尔士语手抄本,不过学者们认为原稿是用不列颠北方部落所用的坎布里亚语写成的,这种语言和威尔士语很相似(这么说来,现今爱丁堡机场用盖尔语写成的指示牌应该用威尔士语写才对)。

    对不列颠人而言,更大的灾祸接踵而来。达尔里亚达(Dalriada)是一个横跨爱尔兰海的王国,横亘于阿盖尔(Argyll)和安特里姆(Antrim)之间。603年,达尔里亚达王国派出一支由苏格兰人和爱尔兰人组成的军队,与前面提到的艾塞弗里斯国王打响了德格沙斯坦(Degsastan)之役,有人认为战场就在罗克斯堡(Roxburgh)附近。诺森布里亚王国又一次打了胜仗。国王艾塞弗里斯随后挥军南下,沿着西海岸去寻衅威尔士人。615年,艾塞弗里斯在古罗马小城切斯特(Chester)附近与1200名威尔士基督教僧侣打了一场遭遇战,因僧侣们“祈祷抗命”而将他们屠杀殆尽。之后,国王艾塞弗里斯领军继续前进,又打败了威尔士大军,将疆域扩展到迪河沿岸。一个世纪后,身为盎格鲁—撒克逊人的比德认为,艾塞弗里斯国王是诺森布里亚王国的真正创始人,认为他“比以往任何一位英格兰伟人都更加沉重地打击了不列颠人,到了能与以色列首位国王扫罗相媲美的地步,只不过有一点,他对真正的宗教一无所知”。

    撒克逊人统治的英格兰疆域开始初步形成,南至哈德良长城,东至塞文河和德文郡边境。一些古不列颠人可能幸存下来,生活在潘宁高地(Pennine uplands)以及约克郡(于627年被占领)西部的艾尔麦特(Elmet)等地。不过周围的英格

    兰绝对称不上是一个国家,因为没有官方机构、国王或教会接替先前罗马人的治理。撒克逊军队首领统治着人民,而西方信奉基督教的凯尔特人认为这些军事首领是四处烧杀抢掠、没文化的异教徒。撒克逊人来自低地地区,而不是高地地区,他们惯于征战及在北欧辽阔的平原地区耕作。他们会砍树,会用犁头在冲积平原土壤上深耕细作,然而一到海拔较高的地区,他们就无计可施了。高地地区的土地比较贫瘠,不列颠人也没那么好对付。在向东行进的过程中,撒克逊人征服的热情似乎渐渐消散。

    撒克逊人来自于农耕文化,喜爱英国东部肥沃的冲击土壤。图中是11世纪描绘8月收获场景的日历。

    撒克逊人一向忠于家庭、乡土和宗族,这份忠诚体现在一句盎格鲁—撒克逊短语“亲戚朋友”(kith and kin)中,该短语从“有教养的(因而相对就有‘没教养的’)和熟悉的”(couth and known)这句话衍生而来。他们生活的中心不是某位遥远的国王或某个朝廷,而是坐落在每片居住地中央地带的公所,众多自由农民(最低阶层的自由民)在该公所发誓效忠于他们的领主。这些农民的长老或郡主以及乡绅拥有军队,负责保卫乡民的生命安全和土地,并由此受乡民爱戴。撒克逊人所发的誓言将他们与同一血缘的亲属和一起耕作的其他乡民紧密联系在一起。这种契约式的“权力准许”做法与古代的不列颠部落文化和诺曼人的公爵权威截然不同,后世的法律制定者认为这是“自古以来的惯例”。这种做法后来发展成为派公民代表参加国王召开的“贤人会议”(Witengemot),这是议会最原始的前身。在维多利亚时期的浪漫主义者看来,这一切皆是撒克逊人对希腊人口中“民主”的遥远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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